历经2000余年洗礼,坐落于苍山下、洱海边的云南省大理州大理市湾桥镇古生村干净整洁、古韵不减。
5月29日清晨,在穿过古生村的阳溪洱海入湖口,古生村科技小院的学生们正在取水样。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张福锁也踱步到此,双手捧起水尝了一口。
这捧来自洱海的水,一直甜到了张福锁的心里。15个月的日日夜夜,由他领衔,20多家单位的200多位科技人员扎根古生村,为的就是这一泓清澈的洱海水。
高原湖泊保护治理是世界性难题。苍山洱海的美景闻名遐迩,但洱海原本清澈透明的湖水南阳市龙升混凝土,一度被蓝藻侵占。
2015年1月20日,习来到古生村了解洱海生态保护情况,在同当地干部合影后说:“立此存照,过几年再来,希望水更干净清澈。”
为留住这片珍贵的碧波绿水,禁用化肥、禁用农药、禁种大蒜……云南省展开洱海保卫战。但是,花了很大力气截污控污,洱海水质却总是徘徊在二类到三类之间,迟迟没有迎来拐点。
2021年10月,大理州政府联系上了中国农业大学长期研究农业面源污染防治的张福锁院士团队。
洱海氮磷盈余、污染负荷究竟从哪里来?查阅资料,讨论方向用户体验设计,组建队伍……“整个10月,张老师几乎每天都召集我们讨论洱海的事。”中国农业大学资环学院植物营养系主任侯勇回忆说。
带领多家院所的专家学者易测商城,奔赴洱海,7天跑遍大理市和洱源县11个乡镇的33个代表村;组织全国研讨,开展为期6天的洱海流域面源污染大讨论……整个11月,张福锁和同事们都在调研和研讨中度过。
“多年未能解决的难题,短时间内、靠单一学科肯定无法解决,只能来一场集智攻关才有希望。”细致调研后,张福锁下定决心,倡议全国各地相关领域的科研人员扎根洱海,用两三年时间改变洱海污染现状。
2022年大年初九,张福锁带领团队来到大理。他们没有选择在市区办公,而是一竿子扎进了村里。
2022年2月14日,由中国农业大学、云南农业大学和大理州人民政府三方合作共建的“洱海流域农业绿色发展研究院”“科技小院”落地古生村。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教授、研究员海吉雅环保设备、研究生,全身心投入这场如火如荼的洱海科技大会战,进军目标直指水质二类。
从苍山脚下延伸到洱海水边,古生村及附近的5个村落,面积约为4.8平方公里,多条河流纵横而过飞视美视频会议系统。
降污的关键一步是找到污染的源头。这需要获取两个数据——村庄面源污染数据和农田面源污染数据。研究人员一边周密设计实验,一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为实现精准监测,我们专门设计了‘六纵七横’监测网络:在苍山洱海6条不同污染迁移路径的纵线条横线种典型作物种植农田源头排放监测单元、2个典型村庄源头排放监测单元、3个典型湿地效果评估监测单元,形成完善的流域尺度面源污染监测体系。”中国农业大学资环学院植物营养系副主任许稳告诉科技日报记者。
农田监测这场硬仗,科技小院的研究生们打得漂亮。自去年4月份以来,他们投入1000多人次,采集水样3200余份,获取水质指标20000个左右,监测到数据50000余条。
“下雨了,快起来!”科技小院的研究生汤博文从梦中惊醒,喊醒了同寝室的同学。
黑漆漆的雨夜,10分钟内,20多名学生从小院鱼贯而出,披着雨衣,提着工具,冲向田里,站在事先规划好的点位上,确保雨停后第一时间能采集到每个点的水样。
严密地设计、严谨地执行,带来了与之前认识截然不同的结果——农田的面源污染被高估,农村的面源污染被低估。污染“贡献”原被认为是七三开,实则为五五开。
农田的面源污染却一时无解。土壤是个“黑匣子”,涉及的问题“千土千面”,洱海科技大会战又迎来另一场攻坚战。
古生村的田地里,划出了方方正正的田块。记者走近一看,每个田块前竖着一块牌子,详尽记录着试验目标、种植品种、施肥类型等要素信息。
张福锁团队拿出了“看家本领”——集成种乌有之乡、水、肥、药、膜、机六大技术,构建“水稻+”“烟草+”“周年蔬菜”等绿色高值协同种植模式。
新的难题很快出现了。“洱海土壤肥沃,比东北黑土地还肥沃。禁化肥、施有机肥后,不被吸收的有机肥流入洱海,造成了新污染。”中国农业大学国家农业绿色发展研究院副院长丛汶峰对记者说。
“有机肥如同中药,化肥如同西药,中西合璧或许更适合古生村。”科研人员想到了“中西”结合的办法。
绿色智能肥、生物可降解地膜覆盖、控水高效利用三大技术在水稻试验田取得了好成绩锐客,随后扩大到其他农田。数据显示:古生村农田氮磷排放减少30%—50%,入湖负荷减少10%—20%,作物产量提高30%。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坚持精准治污、科学治污、依法治污,持续深入打好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
“一年多来,我们的试验在古生村两千亩农田里成功了。今年,我们还要在古生村周围的两万亩农田进行推广。”眺望着一泓碧蓝的洱海水,张福锁神情坚定地说,“相信通过科技大会战一泓膜业,一定能将洱海这张靓丽名片擦得更美、更亮!”